台灣脫離日本殖民統治已逾六十年,國民政府來台之後,對於台灣被日本殖 民的歷史採取抹除的態度,而歷史的大敘事也因而破碎、錯亂,甚而不得不被「虛 構」、被「創作」。在這些「創作」底下,又同時照映當權者的史觀及意識型態, 例如在主流的歷史敘事中,台灣原住民、女性經常被邊緣化,甚或被對立、鏡射 成相對於擁有敘事權力族群的他者。 既然史料可被虛構而歷史也可能被創作,最為純粹的史料不可能存在,那麼 藉由文學反映歷史,亦不失為一種補足不斷失落的台灣日治史及被邊緣化的台灣 原住民史的方式。本論試圖從經常被邊緣化為他者的「原住民」、「女性」作為視 角,探討台日當代文學對於台日殖民史的關照,以及對於台灣原住民的書寫方式 及其差異。具體而言,本論藉由相對於原住民主體的他者之文本─津島佑子《太 過野蠻的》、施叔青《風前塵埃》來探討上述問題,並聚焦於兩位當代女性作家 對歷史以及族群的照看,進而比較二人在創作上的關懷主題與書寫策略之差異。 兩個文本的主題在於「暴力」,父權暴力之於女性、家國暴力之於人民、帝 國暴力之於殖民地,皆有著相近的心理機制。而相對於津島佑子《太過野蠻的》, 施叔青《風前塵埃》強烈地展現對台日殖民史的歷史意識,刻意運用史料、史實 進行事件的「再重述」;而津島佑子則以幻境描寫殖民史中的帝國與父權壓迫, 刻意將日/台、男/女、母/子、父/女等關係模糊化並進行各角色間的連結錯置, 進而達成解殖,台日殖民史的傷痛記憶隱喻著各種邊緣族群的受迫和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