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歲的Dawa站在剛搬進居住的新家客廳,許多裝飾用畫板、傢俱還放在地上,這是政府提供給原本在青藏草原上,過著游牧生活的圖博牧民的兩層樓建築,像這樣建築聚集的"新社會主義"農村,在過去十年來,大量在西藏高原上出現,配置有自來水、廁所和沼氣爐灶,許多圖博人因此改變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定居在這樣的農村中,Dawa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也很高興家中成員終於可以有自己的房間。
Dawa的房子還有寬敞後院,厚重的石砌圍牆建構起不同於草原的生活模式,中國掌控下的西藏自治區一向不歡迎外國記者和外交官,不過卻在九月特別邀請許多國際媒體前往參訪,展現西藏自治區的繁榮發展,並且強調在許多牧民和農民定居在政府所補助建造,且離道路和其他村落附近的房舍後,就比較容易可以接受政府的扶助,農村地區的平均收入也終於提高。
不過長期關注也記錄圖博人在傳統和現代衝擊之下所面臨的社會和文化議題的圖博導演Pema Tseden指出,定居政策造成許多問題,包括在新城鎮中工作難找,面對現代社會生活的衝擊,以及文化認同的流失。
中國政府大力宣傳定居政策的成功,更試圖要讓更多牧民改變千百年來的生活方式而定居,許多牧民靠變賣牲口而快速取得一筆錢,卻也往往很快就花掉了。移居也代表了維生方式的改變,過往仰賴牲口,特別是羊,提供生活一切所需而自給自足,現在許多圖博人則在城市中從事勞力密集工作,賺取微薄的薪資。
來到一間製做傳統圖博服飾的工坊,48歲的Yeshe Drotga踩踏織布機的腳沒有停過,在這間政府經營的工坊中工作,薪資穩定,不過,對許多定居的圖博人來說,另外一個問題則是缺乏資源可以適應變化迅速的現代社會中,不斷高漲的物價,而經濟機會則被絕大多數的漢族所把持。
不過從好處來說,定居後的圖博人要接受醫療健康服務和教育都比在大草原上方便許多,在拉薩北京實驗中學,2500位學生的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偏遠地區,接受9年的免費教育,義務教育是中國政府從1952年以來,投注超過1億美金(30億台幣)的重點發展項目。
拉薩北京實驗中學是北京全額出資建造設立,不僅提供資金支持,北京還派出了5人管理團隊和51人的援藏教師隊伍,目的是要在拉薩建立一所有所謂"首都標準"的學校,讓西藏自治區的孩子不用離開高原,就可以接受跟北京的學校一樣高水準的教育,學校裡也有教授圖博語的課程。
有批評指出,中國領導人對於所謂"社會穩定"的追求,在西藏自治區內造成許多人權迫害行為,飽受國際批評,現在希望可以藉由定居政策,提高偏遠地區收入,改善國際觀感,也希望可以拉攏圖博人民的心,弱化對精神領袖達賴喇嘛的忠誠。不過在國際媒體受邀參訪的期間,所遇到的每位圖博人都對政府政策感激不已,沒有任何負面評語,Dawa一再強調感謝政府提供他舒服的水泥房舍,只有在記者一再詢問,對過去生活是否有所懷念時才表示,定居生活讓人對物質生活的心態也產生改變。
中國歷任領袖的畫像高掛在家中,中國設立西藏自治區滿50年,大力發展交通建設、教育和觀光,許多圖博人的生活發生重大轉變,不過究竟是繁榮發展還是有苦難言,卻也呈現不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