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花蓮卓溪古風部落的布農族人張家駿,騎著機車來上工,招牌上寫著大大的「原府刺青Anana Tattoo」,Anana是布農語中「痛」的語助詞,「原府」則代表原本的家。
從18歲開始摸索刺青藝術的張家駿,做過工地綁鐵、裝潢,還沒成為專職刺青師時,也曾因為身上越來越多的刺青圖案,引起家人不解。
如今笑談年少經歷,張家駿說刺青師更可以說是「心靈導師」,因為刺青客形形色色,有的抱持理念,有的表現脆弱一面,在跟客人討論刺青過程,彼此都能坦然表現真實自己。
但心靈導師也有脆弱的一面,曾因為驚覺在皮膚跟紙上作畫的難度有如天壤之別,讓張家駿感到挫折,甚至多次想放棄。
儘管店門口寫著營業時間是下午2點到晚上11點,實際他常到工作到凌晨3、4點,最久曾經工作36小時沒回家,也因為長時間照光影響視覺,回家後閉上眼睛反而覺得更亮,導致必須靠藥物才能入眠。
開業十年以來遇過千百種客人,有的情緒不穩在店裡哭吼喊叫,隔天忘記自己刺了什麼,另外,近年也有不少軍公教或醫界人士成為刺青客。
而這一天,店裡來了一位張家駿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希望將自己的家族名刺在手指上,蓋過年輕時留下、不喜歡的圖案。
滿臉冒汗的陳萬順從事焊鐵工作,他說刺青不會影響目前工作,但如果是其他工作就不一定,可見儘管刺青工藝在台灣盛行多年,仍有擺脫不了的負面標籤。
張家駿希望大家能以藝術眼光看待刺青工藝,因為身上的圖案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品行好壞。工作檯上擺放著滿滿的刺青馬達機、拋棄式針頭跟染料,張家駿說刺青工藝也必須與時俱進、不斷鑽研。
刺青十年路就這樣走過,邁向30歲的張家駿,會不會把刺青工藝當作終生志業?他說刺青這一行,有人從副業做到主業,也有人從主業做回副業,兩者都有人成功,而他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就會一直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