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棄的原因,是不是老師還沒看到後面有人?(對我在等,我在等……)」
中午十二點鐘聲響起,正當全校師生準備休息吃午餐,已上了三堂課的川玉妹老師還要趕著到下一所學校教課。
川玉妹老師是花蓮賽德克族人,退休後教了十多年的族語。在各個學校間奔波,靠的就是這部紅色機車;而這學期她一周就排了22節課,散落在新北市。
記者 Aras Sawawan VS.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你一天最多要跑多少學校?)三、四所學校。(這樣的話你的油錢是不是?)對!很兇!」
由於都會區的賽德克族學生分散,相較於其他教師,川玉妹就必須到處跑;無論晴天雨天,學校平均距離都要一小時的車程。
抵達教室,立即放下厚重包包處理簡報;而這間排滿桌椅的教室,學生就只有一位。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 VS. 學生 廖同學:「(你是Tgdaya(方言)對不對?)嗯!對沒有錯。(你是用e,用這個e,其他都是用e。)」
這對川玉妹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她課堂學生數,平均都只有1到3位;打開川玉妹的課表,每個學生方言通通不同,在賽德克族語師資有限的情況下,她就必須了解每種方言;就連早上教國小、下午教國中,學生的程度進展也都不一樣。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我都會記錄,你不記錄到時候學校說是什麼時候的,我那麼多我不知道怎麼回覆,所以你自己也都會記錄啦!都會記錄。」
學生 廖同學:「老師像我奶奶溫柔的樣子,我可以跟老師一對一好好的上課這樣。」
在學生眼中她就是奶奶,但這也反映出她75歲高齡還依舊為族語教育付出;有時白天上課、晚上就會處理公部門語言相關計畫,有時候時間一趕,意外隨之而來。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 VS. 記者 Aras Sawawan:「不是很明顯啦!但是有時候會陣痛。(哪裡啊?)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大腿這裡。(可是久站不會影響嗎?)有時候會痛也沒有時間去整理了。」
笑著拍拍自己的大腿,今年川玉妹已出了七次小車禍,都是在通勤期間發生;但這不減她的教學意願,我們問她到底為什麼依然為一兩名學生冒著年紀、體力的風險奔波?她只說不想讓自己的語言消失,哪裡有需求她就在哪裡。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我(有)能力就走下去嘛!看身體狀況怎麼樣,現在還可以走,因為有些學校有高樓對不對,我爬上爬下。」
族語老師 Ricyang Ukan(川玉妹) VS. 記者 Aras Sawawan:「(不能放棄的原因是不是老師還沒看到後面有人?)對我在等,我在等……」
川玉妹或許是許多都會區族語老師的縮影,面對師資仍待擴充的困境,他們還是只能撐著「還可以」的身體,穿梭在都市叢林間,默默為族語傳承埋下一顆顆種子。